衡州花鼓戏《新大打铁》剧照。(资料图片)
文|高世逢
家喻户晓的传统花鼓戏《打铁》之前有个名字叫《毛国真打铁》，后来改编为《毛国金打铁》。到底是“真”还是“金”，我没有深究。因为“真”和“金”故事一样，人物行动线一样，但值得探讨的是打刀的人和目的不一样。毛国真打铁，是为出道不久的二郎神杨戬造刀，用来华山救母。而毛国金打铁，是为上神玉帝造刀，为的是斩杀蛇妖。“真”和“金”两个人，都因吹牛而惹祸上身……
衡州花鼓戏《新大打铁》讲述了打铁匠毛国金在锻造宝刀过程中遭遇的一系列故事。该剧从传统而来，以“新”为主，除毛国金夫妻外，人物基本都是新的。过去的牛魔王换成了法力高超的乌龟，煤山七怪换成了南岳圣帝；过去造刀用的钢是牛魔王的金角，今天造刀用的钢却是乌龟的金壳；过去造刀用的炭来自煤山七怪屁股下坐的那块土，今天造刀用的炭则是南岳圣帝的宝砚。编剧巧妙地将衡阳八景和南岳景观、南岳道教文化与当地风俗融合在一起，使过去的《打铁》焕发出了新的艺术魅力。这个颇具地方文化色彩的创作观念转换，不仅演绎了传统故事，还为衡州花鼓赢得了可喜的演出市场。
有人说，这出戏是新瓶装旧酒，没多少看头；也有人说，看这出戏划得来，既看到了《刘海戏金蟾》的影子，还看到了《刘三姐》对歌的阵势；还有人说，打铁就打铁，搞什么《新大打铁》，搞笑的是太上老君不仅是打铁出身，居然在凡间还有毛国金这种学艺不精、爱夸海口的徒弟，害他既要变美女，又要变盗宝人，最后还要变成毛国银亲自教徒弟造刀，倒不如直接用神通将蛇妖收了即可。其实，这正是戏剧的魅力所在。试想，如果没这些，戏剧程式之美如何呈现，如果没这些，跌宕起伏的故事如何展开，真实又充满假定性的表演如何进行？
人们常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细心品味，这出戏既有热闹，也有门道。剧中的打斗场面、歌舞场面，多姿多彩，张弛有度，精彩热闹。剧中的情节安排，有详有略，虚实相生。整场铺排，动静相依，意与境合。毛国金这样的人物生活中比比皆是，从反映生活的本质来说，这既是编剧过硬的创作功底，也是演员苦心修为的精湛表现。
这出戏唱出了衡州花鼓不一样的精气神。早期的衡州花鼓在人物塑造方面大多采用单线勾勒，很少有浓墨重彩，人物的喜怒哀乐与性格很多在简单的人物关系中进行，《新大打铁》貌似解决了这个问题。不仅如此，幽默风趣的方言为该剧的成功也增色不少，如毛国金的“装四个盘子，烫壶酒来”“麻雀子打呵欠，好大的口气”“宁可床上盖帐子，不愿人间丢面子”等等，地域特色很浓，让观众感到淳朴可亲。
《新大打铁》是衡阳一张出彩的花鼓名片，无论是从演员的唱腔、韵白，还是音乐、舞美等都有很强的地方艺术元素。希望衡州花鼓继续发扬光大，走出一条和而不同的文化传承新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