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三年九月杨绛写信给钟叔河:
叔河先生:
你好吗?我正在想念你呢。荧屏上看到你那儿大水,我愁你那儿是否淹了,阿姨说:他住城里,淹的大概是城外。我又想到和你如兄如弟的朱正同志(以后我要改称先生了),记得你们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或许正好互助,水来了,朱正先生上山,水退了,你上山。
闲话少说,谈正经。不久前台湾时报的总经理莫昭平来我家,要我介绍好书,我介绍了你的大作,她说,你早介绍了,卖得还不错,你的比朱正先生的书卖得更好些。
我每天忙忙的在译一本《杨绛、杨必合译的名利场》,妹妹早有《名利场》的译本,书题是钱钟书想出来的,可怜我妹妹去世得早,她翻到全书末尾,体力不支,不如上半部好,颇有人挑错批评,我不愿她给人挑剔,干脆来个姊妹合译,但我也怕改得不好,所以全神贯注,因此没给你回信。
我身体不错,新近在卧室床前跌了一大跤,脸也肿了,肿处(眼睛下面)黑了一大块,我每天下楼到院内大道上走走,也每日做八段锦,但开了花脸见不得人,只好戴副黑眼镜,遮遮丑。
我请你放心,虽然跌了一大跤,没有伤筋动骨(我还摸着木头,不算满话)匆匆不尽。
杨绛拜上
二○一三年九月三日
朱正先生均此不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