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陈琮元
那些年，他们在长沙鼓足勇气贷款买房，铆足劲儿提前还贷。
2003年5月，颜杰夫以2500元/平方米购买了一套房子。10年过去，如今这里房价已涨到每平方米近万元，几乎涨了4倍。
颜杰夫这一批在世纪之交时买房的人，被称为首批房奴。他们贷款期限多为10年左右，按正常还款节奏推算，如今正处于集中清贷期。实际上，他们中很多人提前还了贷，此后又多次购置房产。
回望过去10年，相对于股票、黄金、信托、基金、债券等理财渠道，房产成为升值最稳健的投资品。那些买房的人们都赚了。
10年一个轮回。当年的房奴纷纷解套时，更多的年轻人却已开始了新的压力更大的房奴之旅。
■记者 刘永涛 实习生 龚兴 苏东波 杨盼
【房奴】
豁出去了，借债凑首付
1998年，国务院出台《关于进一步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设的通知》，要求从当年下半年开始停止住房实物分配，逐步实行住房分配货币化。自此，在中国实行半个世纪的福利分房制度，被彻底终结。
由此，2000年左右的个人按揭购房者，称为中国的首批房奴。
长沙的首批房奴，则出现在2002年左右。当时，买商品房的人已逐渐多了起来。那时有个故事传播很广：一个美国老太临死时说，终于还完了房贷;一个中国老太临死时说，终于买下了一套房子。这个故事鼓动了很多人买房。
当时大部分人买房为自住，尚意识不到可以作为一种投资。多位在那时买房的市民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坦言，“后悔没借钱多买几套房”。
2003年，大学毕业后在长沙工作三年的颜杰夫，贷款在东风路四季花城小区买下一套128平方米的三居室，总价33万元。“2500元/平方米的价格，那时算很贵了。”他凑足了18万元首付，贷款15万元，10年还清。
颜杰夫每月要准备约1500元的房贷。而那时他的月薪才2000元出头。“房子终究要买，我豁出了，欠债也是动力。”他说。
2003年5月，与颜杰夫一样1977年出生的张平，从吉首进入长沙一家事业单位工作。
“半年时间里，租住了好几个地方，难受。”张平坦言，买房成为“必须解决的大事”。
房价持续上涨，到2004年10月，张平觉得不能再等了。那年4月，他下定决心在长沙火炬路旁的芙蓉苑买了一套房子，130平方米，总价约35万元。首付三成，贷款25万元，15年期。
【解套】
收入涨了，提前还贷
虽然起初压力很大，但购房后不过三四年，颜杰夫和张平就迅速从压力下解脱。
2004年时，颜杰夫的工资已涨到3000多元，是房贷月供的2倍。“收入的增长超出预期，2006年，我筹集资金一次性把银行贷款还了。”颜杰夫至今还在为他当初的勇气而庆幸。
而这一年，他的不少大学同学才着手买首套房。
2008年，颜杰夫在长沙河西买下了第二套房。
与颜杰夫还款的时间周期相同，张平也只用了3年。2007年，他一次性就还清了。“倒不是心痛银行的利息，而是买房后3年，人的状态真的有了很大的改观，赚了些钱，够还清剩余的20万元贷款了。”
2009年春，赶在房价大涨的前夕，张平在长沙车站路买下了一套89平方米的小户型房子。“又贷款了25万元。有点后悔首套房提前还了，不然可以一次性买两套小房子做投资。”今年3月19日，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张平不无遗憾。
【增值】
10年，一套房涨了80万元
2013年3月，网上二手房交易信息显示，长沙东风路四季花城的房子售价在8500-10000元/平方米。颜杰夫当初买入价为2500元/平方米，若算每平方米上涨6300元，他的房子总价上涨逾80万元。
而张平在长沙芙蓉苑买的房子同样涨价了，“现在价格不低于7500元/平方米，是当初价格的3倍多，赚了。”
但这些房子若不在市场上交易，即便价格大幅上涨，得到的更多是一份心理上的安慰。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早早地贷款买房，有惊无险地做第一批房奴，其实对他们也是一种特别的鼓动。
他们在三四年内还清贷款之后，又很快买入第二套、第三套甚至更多的房子。
如今颜杰夫已经有三套房子了。张平没有再购置房产，而是一直在股市里打拼。不过有点沮丧的是，四五年下来，他来来回回炒了10多只股票，并没赚到钱。2013年春节，他将早几年买的宝来换成了一辆崭新的SUV。
数据
长沙楼市均价十年上涨逾3倍
2003年，长沙楼市均价约2000元/m2，很多人觉得高了。十年后，房价已成倍上涨。克而瑞(中国)信息技术有限公司长沙机构最新数据显示，上周长沙市内六区商品住宅成交均价为6698元/m2，环比上涨2.1%。十年间，长沙楼市均价上涨逾3倍。
观察
房奴批量化了，购房成本大增
很多人认为，比起首批房奴，现在的房奴压力更大，用颜杰夫的话来说，“要可怜多了”。
首批房奴购房时，房价绝对值很低，物价也不高，购房后又赶上了中国经济快速发展，致收入倍增，因此他们很快便从压力中解脱，很多人提前还了贷。
那时，首批房奴比例很低，大多是颇具收入增长潜力的泛精英阶层。从2007年左右开始，大批工薪阶层、城市外来人口加入买房大军，房奴比例已大大提高，批量出现了，而限购、限贷政策等楼市调控政策层层加码，他们的购房成本与生活压力无疑成倍上涨。
中原地产湖南分公司总经理胡治钢印象深刻，首批房奴起初压力也很大，但随后几年收入“‘啪’上去了”，基本上三年后压力就减轻了。而现在房奴的收入能够获得怎样的提高则不确定。虽然十八大报告提出2020年居民人均收入要比2010年翻番，但至少“目前还只是宏图，没有拿在手里”。
记者手记
与房子有关的爱与恨
10万元的概念是什么?放在2003年的长沙，你可以做五成首付买下一套130平方米的好房子，可买一辆不错的小车，也可投资股票、基金、债券、黄金、外汇。
回望过去的10年，如果我们把投资分为金融性投资、经营性投资(也就是创业)、房地产投资和消费，因为投资方式的差异，很多人获得的回报已出现天壤之别。
跟风式地买股票、盲目地买基金以及银行标榜高收益的理财产品，最后损失惨重的投资者不在少数。一些曾经信心满满的理财者如今只有银行存款，或多或少都是因为受过理财的伤。
从穷日子走出来的国人，希望快速致富自然没错，只是现实已经反复证明，激进地理财能做到不赔钱已属不易，玩钱玩砸的很多，成就者却寥寥。
本报记者采访发现，过去10年里，几乎所有买房自住或投资房产的第一批房奴，都赚了。而选择股市、基金、黄金、银行理财等渠道的投资者，却受伤无数。
无数的案例证实，房产投资是过去10年稳赚不赔的黄金投资手段。正如一位过来者的庆幸：那时购房成本低，首付两成，甚至一成都行，房贷利率打7折，现在还有吗?
当然，与房子有关的爱与恨仍在上演。■记者 刘永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