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声在线2月4日讯(记者 王一辰)奋笔疾书的医生、步履匆匆的护士、焦急等待的病人......新春的喜悦气氛在医院总是被冲淡了不少。2月2日下午5点半,湖南省肿瘤医院中西结合科医生谢伟彬换上白大褂,接过病历本,开始了年前的最后一个晚班,而这个晚班要持续到第二天中午12点,才算结束。
谢伟彬的春节假期在大年三十开启,他计划上午忙完医院的事情后,下午3点从长沙动身,带着爱人和孩子回娄底冷水江的老家,3个小时车程,刚好可以赶上年夜饭。他盘算着:“最晚初一晚饭之后就要回长沙,初二一早来医院上班。”
2018年除夕,谢伟彬和援非医疗队的队友们一起张罗了一桌年夜饭。
36岁的谢伟彬已经在医院工作了近10个年头,年夜饭,他吃过很多种,有守在值班室里自己一个人吃的,有在病房和病人们一起吃的,还有在塞拉利昂和援非医疗队的队友一起吃的。2018年的春节,谢伟彬没有回家,他在万里之外的中塞友好医院和同事们一起张罗了一桌年夜饭,给家里打了一通视频电话,一家人隔着手机屏幕聚在一起,也算是“团圆”了。那时谢伟彬到塞拉利昂已将近一年,期间,他帮助中塞友好医院开创了第一个中医规范化诊室,成功治疗了3000余名病患,参与组织过大大小小的义诊数十次,甚至还在当地收下一位叫做阿齐兹的非洲徒弟,将针灸治疗的方法言传身教地留在了那片土地。
谢伟彬和他的非洲徒弟阿齐兹。
尽管援非回国已经大半年,谢伟彬却也只回了两次老家,更多的时间里,他都像个陀螺一样定在医院里来回转,抽不开身。值晚班的时候,谢伟彬一直咳嗽个不停,写完医嘱,他哆嗦了一下,裹紧了身上的白大褂,小声嘟哝了一句:“这感冒拖了十几天了,怎么还没好。”早几天,谢伟彬量过体温,40.1度,想了想还是没敢请假。他解释:“我们科室里就5个医生,谁都辛苦,我请假了,担子就压在了别人身上,这怎么好意思。”退烧的吊针打完要一个半小时,谢伟彬嫌这时间太长,就边打吊针边开医嘱,忙开了,索性推着输液架去查房。
谢伟彬的书架上放着病人亲手做的一大罐子泡姜。
在忙碌中开始的一天注定是要在疲惫中结束。夜深了,值班室里,陪伴谢伟彬的,是办公桌上一摞厚厚的病历,还有书架上,病人亲手做的一大罐子泡姜。他缓了缓神说:“我们这里住院的病人目前为止都顺利出院回家了,今天可以安心些了。” 这个时候,其他医护人员也终于把紧绷的神经短暂放松下来,稍作休息。
【记者手记】医者的责任,父亲的遗憾
春节,对于医生们来说,并不意味着热闹的烟花、新年的钟声和回家的团圆,哪怕在病房里度过的除夕夜也早已化作他们口中一句轻描淡写的“习惯了”。打包一年的收获,人们纷纷踏上归途,而医生回家的路却越来越远……
作为一名父亲,谢伟彬说他有两个遗憾:一个是儿子出生时,他从广西的医院赶回娄底,却没有来得及见证儿子的第一声啼哭;还有一个是援非之前,爱人怀上二胎,已有四个月身孕,就在他刚刚抵达塞拉利昂的那天,孩子没保住,家人央求他赶紧回国,他也不是没有动过放下一切冲回家去的念头,但最终还是因为工作的安排没能回到爱人的身边。
采访时无意间谈及这些,谢伟彬马上用笑意掩饰住一丝沉重:“不是聊过年吗?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跑偏啦。”为了转移话题,他主动聊起了在非洲过年的趣事,聊起了非洲徒弟阿齐兹:“那家伙说他想成为塞拉利昂第一个中医,但是我没在他身边,他有些懈怠,HSK(汉语水平考试)又没通过,差了几分。”
那天采访临结束,我问他:“你希望儿子将来也成为一名医生吗?” “不希望。”他脱口而出,但又马上补充道:“但是如果他自己想要成为一名医生,我会全力支持他。”
责编:刘畅畅
来源:华声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