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的选择

[来源:华声在线] [作者:李诗玉]

《嫌疑人X的献身》。初见这题目,我甚至多少有些不屑。显然,这是关于一个人默默为另一个人作出牺牲的故事。真老套。

随手翻了两页,故事的开头印证了我的猜想:靖子和她的女儿失手杀了前夫富悭,暗恋她的邻居石神——一个百年一遇的天才即刻觉察出问题,主动提出帮她们拋尸,并为她们设计不在场证明。故事从而在石神与警察的斗智斗勇中展开。看到全书的五分之四,石神已去警局自首,故事仍照我想的发展,我不禁有些失望,就这样走向结局了?然而往后再翻一页,如晴天一声响雷,我被完完全全震住了。

汤川,石神的故交,另一位给警察帮忙的福尔摩斯,将一个个细节串联起来,向警方分析石神的口供是假的。他说,石神这个数学天才故布疑阵,使得警察不停在兜圈子,让事情无论怎样发展,靖子母女都能全身而退。

看到这,我惊得后背每个毛孔都张开了。原来我之前的推论都是自以为是?原来看似明朗的背后藏有如此多计谋?

最后,汤川去审讯室确认时,石神笑着坦白了。他笑得那样开心那样气定神闲。他笑着说,已经结案了,她们安全了。然而他们的对话被恰好经过的局长听到。局长探出脑袋,石神的笑容凝滞了。

石神,这个无比睿智拼尽全力却最终没能护得心上人周全的男人,在故事的最后声嘶力竭,像是呕出了灵魂,直击我的心灵。

我的心颤抖着,正视人性的光辉与丑陋,百味杂陈。

石神在觉得生活毫无意义、就要自杀时,新搬来的靖子敲响了他家的门,顺带敲开了石神的心。数年如一日,他将爱熬成一锅浓汤,绵绵密密地浸透他的生活。当靖子陷入麻烦时,他甚至不惜再杀一个人麻痹警察来保护她;当发现自己渐入警察视野时,他不吝将自己装成跟踪狂,来撇清与靖子的关系。

可这样的爱我们承担得起吗?躲在石神保护罩下的靖子每天提心吊胆,她被困在监狱外的牢笼中不得动弹!而石神,把本该奉献给理想的智慧献给了杀人方案,让自己的双手浸泡在鲜血中,成为杀人的恶魔。

机关算尽的最终,莫不过是两手空空,悔不当初?

故事的尾声,是靖子被抓。她的女儿承受不住事实,疯了。石神,把自己送入监狱,断送了前程,甚至性命。

噫,悲夫!石神一念之差,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以至生活离正轨偏得越来越远。正如朱熹所言,“如一条大路,又有一条小路。明知合行大路,然小路面前有个物引著,自家不知不觉行从小路去;及至前面荆棘芜秽,却又生悔。”多少人就被那些小物给弄掇去了啊!还引以为傲,期盼着一个美好的结局。可那个结局大都是化入水中的月亮,让许多人在它碎后方捶胸顿足痛哭流涕后悔不已。

我的视线被《嫌疑人X的献身》粘住,久久不能转移。石神的嘶吼穿透纸张传来,振聋发聩……

(《嫌疑人X的献身》东野圭吾 著 南海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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