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8日，京广线上奔驰的列车从汨罗市白水镇废弃的越江车站前驶过。湖南日报记者 孙敏坚 摄
湖南日报记者 孙敏坚
人民军队为人民，人民军队更离不开人民的支持。
1927年9月，在工农革命军发动秋收起义的同时，湘赣边界的工农群众，在当地共产党组织领导下，纷纷举起了起义的大旗。
8月上旬，湖南日报记者辗转走访了汨罗、浏阳等地，探访90年前三湘儿女用血与火的实践，淬炼出的湖湘革命精神。
竹轿藏枪，农民自卫军积极策应秋收起义
8月的午后，太阳炙烤着汨罗市白水镇。京广线上南来北往的列车鸣着笛声呼啸而过，将小小的越江车站远远抛在身后。
“90年前，袁福清他们就是从这里出发，开赴长沙策应秋收起义。”指着已经废弃的越江车站候车室，汨罗市白水镇政府办主任王亮告诉记者。
王亮口中的袁福清，是时任长沙总工会组织部长。泥木工人出身的他一直在长沙组织和领导工人运动，1927年5月长沙“马日事变”后，为了躲避国民党特务的追捕，他悄悄回到白水老家，秘密组织农民自卫军，开展农民运动。
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几十杆枪。“在白色恐怖笼罩的长沙，要运送这么多枪出城，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智慧。”汨罗市委史志办公室原主任周辉奇介绍，袁福清和共产党员杨福涛等人将藏在鲁班庙夹墙中的枪挖出来，拆下枪托，把竹轿的轿杠打通，将枪藏进去。就这样，几十支步枪越过了敌人的重重哨卡，安全抵达湘阴白水(今汨罗市白水镇)，成为农民自卫军不可多得的“宝贝”武装。
9月13日，袁福清接到中共湖南省委的命令，要他在工农革命军进攻长沙的同时带领农民自卫军于9月15日赶到长沙。
在汨罗市史志办公室，我们翻阅到了这样一段史料：“他(袁福清)连夜召集农民自卫军，此时在白色恐怖中死一般静寂的农村又重新沸腾起来;四面八方的农民，打着火把，扛着梭镖，高举红旗，每人手臂上系着红带子，挺胸阔步向区农民协会涌来。”
这支雄赳赳、气昂昂的队伍约摸有一两千号人，大家在袁福清、杨福涛等人的带领下，向50公里外的长沙进发。15日下午，当农民自卫军行至长沙城郊的捞刀河时，才接到省委停止进攻长沙的通知，他们只好掉头回到白水农村，分散隐蔽起来。
“四面开花”，农民起义扰得敌人焦头烂额
差不多同一时期，浏阳的农民也爆发了起义。 据《中国共产党长沙历史》(第一卷)记载，1927年9月14日，浏阳沙市街的农民围剿团防局武装，并向长沙高桥、学士桥方向进攻;另一路起义农民攻入长沙县春华山地区，使得长沙县东乡各地的地主豪绅极度恐慌。与此同时，浏阳西乡普迹农民数百人举行起义，攻占了普迹团防局，捣毁了普迹挨户团。接着，亦向长沙进军。但由于长沙地区敌人加强了防范，沙市、普迹两地暴动队伍在中途遭敌堵截，队伍被打散。
家住浏阳市淮川街道的八旬老人李泽友曾经从父亲口中听说过这次“壮举”。“听说毛主席领着部队在东门市那边打国民党，我爸爸也操起土铳跟乡亲们一起从普迹往长沙方向冲。沿途的老百姓还把自家仅有的一点大米熬成稀粥给他们吃，大家伙儿都支持共产党咧!”老人回忆说，“不过到底是寡不敌众，我爸爸他们最后没打得进长沙城。”
除了汨罗和浏阳，一拨拨农民起义在长沙城周边“四面开花”，让敌人为之焦头烂额。
宁乡成立支援秋收起义行动委员会，数千名工农自卫军迅速行动，镇压了一批反革命分子;醴陵农民在县委领导下，四乡同时暴动，捕杀土豪劣绅，围攻团防武装;株洲农民攻打团防局，占领火车站;共产党员滕代远发动长沙城郊农民暴动，河东、河西农民共捣毁团防局7处，缴获80余支枪;一部分工农群众在长沙附近进行破路活动，一度切断长沙至岳阳和长沙至株洲的铁路;平江农民进城，杀死杂税局长、警察所长和土豪劣绅6人而归……
然而，由于各地的起义行动普遍仓促，队伍又未经训练，经不起敌人的反扑，起义大都以失败告终。
精神不朽，三湘儿女在血火淬炼中书写英雄本色
起义虽然失败了，但革命的火种却在三湘大地迅疾燎原。三湘儿女在黑暗中高举起革命的旗帜，以血与火的抗争书写湖湘人民的英雄本色。
据不完全统计，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湖南有40多万人参加红军和工农地方武装。为开辟和保卫革命根据地，湘鄂西苏区实行全民皆兵，地方脱产的游击队发展到1万人，不脱产的群众武装数以十万计，其中少先队就有10万人以上。父送子、妻送郎、兄弟争相当红军的感人情景，在苏区处处可见。李泽友老人的父亲在参加农民起义后也加入了游击队，积极投身革命事业。
历史无言，精神不朽。90年过去了，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尽，血火淬炼的革命精神，锻造出了湖湘文化之魂，在历史的星空定格成永恒。
“90年前，我们感谢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军队，带领我们走出黑暗、走出迷茫;90年后，我们坚信，中国共产党人必将引领中华民族梦想航船，驶向更加光明的未来!”
李泽友老人的激昂之辞，道出了湖湘儿女的共同期盼。
■史料链接
在工农革命军发动秋收起义向长沙进攻的同时，根据湖南省委的统一部署，长沙、醴陵、株洲、平江、浏阳、湘阴、桂东、澧县、华容等地的工农群众在当地党组织的领导下，也纷纷举行起义，积极策应工农革命军的行动或直接参战。但由于敌我力量悬殊，党内又出现了叛徒和奸细，起义武装接连遭受重大损失，农民暴动大部溃散。
(相关史料由省委党史研究室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