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日报·华声在线记者 李秉钧
通讯员 李川
6月2日,记者来到郴州市苏仙区良田镇高雅岭村陈友才烈士的故里,探访这位令周恩来总理终生不忘的人。
“陈友才是周恩来的警卫参谋。”苏仙区委党史研究室主任廖丹文告诉记者,1976年,周恩来去世后,工作人员从他的内衣口袋里找出了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周恩来等人的合影,照片背面题着:“劳山遇险,仅存四人。”四人能存,重要功臣就是陈友才。
陈友才(1914—1937年),出生于湖南郴县秀良区(今苏仙区良田镇)一个贫苦农民家庭。他的父亲陈初泽,在1926年农民运动中任村农民自卫军大队长,“马日事变”后被敌人杀害。1928年1月,陈友才参加朱德、陈毅领导的湘南起义。同年4月,随起义部队上井冈山后,在毛泽东身边任警卫员。1929年2月,调任红四军军部参谋。
1929年5月,陈毅介绍陈友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在红四军军部和红一方面军总部从事5年多通讯工作,担任过红军总部侦察通信队长。1935年6月,部队到达四川懋功时,他被调到周恩来身边担负警卫任务。1936年2月,担任周恩来警卫参谋。
1936年12月12日,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爆发。应张学良、杨虎城将军电邀,周恩来率中共代表团从保安到延安进行谈判。作为周恩来的副官,陈友才随机一同前往西安,多次与敌特周旋,机智、沉着、勇敢地保卫周恩来的工作顺利进行。
1937年3月下旬,周恩来作为中国共产党的全权代表,赴杭州同蒋介石、张冲等人进行国共第二次合作的正式谈判。4月25日,周恩来再次由延安启程前往南京,同国民党代表谈判红军改编的问题。同行的有红军副参谋长张云逸,军委参谋处负责人孔石泉、陈友才和警卫队一班的警卫战士,共30多人。
周恩来一行于当天上午9时乘卡车从延安南门兵站出发。这一重要行动,事先被隐蔽在延安南门口附近的敌特冯长斗探知后,急速密告给流窜在延安、宜川、甘泉交界地带的政治土匪和反动民团头目姬延寿、李清吾一伙。他们立即纠集大批土匪武装,麇集于甘泉境内的劳山,阴谋伏击杀害周恩来,破坏国共谈判。
卡车穿过红军防区三十里铺兵站,到达劳山北麓的湫沿山一小段平地时,子弹如雨点般射来。一场毫无准备的残酷战斗,在这山间公路上展开。
当时敌人在暗处,我方在明处,敌人有100多人,我方才30多人,处境极为险恶。周恩来沉着、镇定,当即命令“快下车,散开还击!”他推开车门,跳出驾驶室,伏在前车轮胎后,观察敌情,指挥战斗。
陈友才被子弹打伤了腿,无法下车。他仔细观察敌人的火力部署,发现右侧没有敌人,就命令刘久洲、陈贤仁、向三光、曹鸿都护卫周恩来撤下公路,向右侧树林转移。
残暴的敌人看到车厢前站着一个穿西服、系领带、戴礼帽、穿长靴的人,手持驳壳枪,镇静指挥,毫不畏惧,误认为是周恩来,便射出密集的子弹。其实,那天周恩来穿的是新军装,陈友才穿的是西服,目的是通过假扮周恩来迷惑敌人。但终因敌众我寡,子弹打完后,敌人扑上来,陈友才身中六弹,倒在血泊中。 所幸终于掩护了周恩来和战友们突围撤退。
残暴的匪徒从倒下的陈友才衣袋里搜出写有“周恩来”的亲笔名片时,以为伏击周恩来成功,歇斯底里地在陈友才遗体上连捅20多刀,然后狂呼乱叫,扬长而去。
劳山事件后的第三天上午,红军总参谋部在延安为壮烈牺牲的陈友才、陈国桥等11位同志举行隆重的追悼大会。大会由萧劲光主持,张云逸致悼词。周恩来因谈判期临近,改乘飞机抵西安,未能参加追悼会,但专门送了花圈。追悼会后,烈士的遗体被安葬在宝塔山下。
对于陈友才的牺牲,周恩来深感悲痛,他说:“陈友才同志工作一贯认真,在战斗中勇敢沉着,他忠于职守,忠于党,忠于革命的献身精神和崇高品德,永远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和怀念。他是我们每个活着的人的好榜样。”周恩来生前,多次回忆起陈友才,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