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琰
“我都来了十几天了,今天终于看到了您的笑容。”听到我说这话,28床的叔叔笑得更加灿烂了。有着十多年重症护理经验的我直接接管着这个重症病区里的危重病人。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是我上中班。当时的他闭着双眼,斜身躺在病床上,呼吸机的给氧面罩遮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心电监护的“嘀嘀声”显得十分急促。我走到他身旁问:“今天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胸闷?”“你们这样治疗到底有没有效果?怎么还不来给我打针?”他吼完之后,便不停地咳嗽起来,眼睛始终没有睁开。见他情绪激动,我便安慰他:“你要放松,让自己的呼吸慢下来。大声说话会增加您的耗氧量,影响恢复的。谁都不想生病,但是生病了就要好好听医生的话。我们就是来帮助您的,放心,您一定会好起来。”一番劝说后,他才慢慢安静下来。
是的,从我接到紧急通知驰援武汉至今已有半个多月了,但是每次进入病房,都会被一些正能量和负能量相互冲击着。从他们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焦虑、渴望、恐惧与担忧。昨天还看到能下床走的人,今天就已气管插管转ICU了,这才发现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因为任何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只能自己去面对。他们不仅需要身体上的治疗,也需要心灵上的安抚和慰藉。
“每次饭都这么少,怎么吃得饱?”耳边再次响起28床叔叔的声音。前天的他已经脱离呼吸机改为面罩吸氧了。听到他嗓门那么大,我笑着走过去说:“听到您洪亮的声音,我真是挺开心的呢,说明您越来越好啦。”他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我,沉默不语。“但是,您的血糖还是挺高的,米饭吃多了,血糖一直下不来,也不利于控制感染。您要是吃不饱,咱就再给您加一盒菜。”当我把第二份菜放在他餐桌上时,他轻声从喉咙里挤出了“谢谢”两个字。想到第一天接管病房的我上完八小时班回酒店,头痛欲裂,四肢无力,一进门便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吐得稀里哗啦;想到每次防护服下都浑身湿透的身体,我的鼻子一阵发酸,也许被感动的不是“谢谢”这两个字,而是你需要我,我来了。
我明白了,就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的保尔·柯察金一样,一个人只有在革命的艰难困苦中战胜敌人,也战胜自己,只有在他自己的追求和祖国与人民的利益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成长为钢铁战士。于是,我迫不及待地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我要成为其中一员,尽我所能地去守护生命。我要成为一名逆行的战士,和所有白衣战士一起,团结一心,全力以赴,为夺取这场疫情防控阻击战的胜利不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