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范亚昆
“在视觉杂志上旅行”的时代渐渐过去，越来越多的读者愿意亲历丰富的大地，所以，中国国家地理推出了《地道风物》系列Mook读本。“地道风物”又不只是一套书系，而是一个发现的平台，旨在“发现乡土中国之美”，让更多的人参与到对各地文化魅力的发现之中。这个过程，犹如“地道风物”种下一粒种子，借此将更多人的发现与表达汇集，成长为一棵健康茁壮的大树。所以，我们会以各种方式走访各地，深入探访各地的风物与文化。这一次，我们选择了湖南的湘西。
（年长日久，龙玉门织好的花带已挂满了绳子。这道“彩虹墙”色彩斑斓，却如她的神情般恬静。）
“湘西”这个概念，并不只是行政地图上标注的“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而是一个更传统也更宽泛的文化区域，涵盖了雪峰山以西的湖南地区，为了与“湘西州”区分，人们常常称为“大湘西”。大湘西地区由于地理与历史的原因，在文化发展上保留了独特节奏，用迥异于普通城市的景观为我们表现出复杂的文化肌理，在这里，我们会得到丰厚的收获。
在出发之前，我原本有一个隐约的构想：人们一提湘西，猎奇的人想到赶尸，略有了解的人想到边城、土匪、苗族文化等等，大多不脱“神秘”“闭塞”之印象，这是一种外来者的猎奇眼光，也是因为不了解而形成的印象。所以，我们期待找到湘西本土的发声，形成一种“故乡”式的表达，来消解人们长期的不了解，让“故乡”和“他者”的眼光形成对话与互动。
在行走过程中，这个想法既有深化，又有改变。
（图片：洪江古城像一把钥匙，为人们打开了湘西的另一面印象：开放、流动、商业发达。湘西因此成为当时中国版图上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尹忠 摄）
这一次走访所选择的地点，看似是一些重要的历史、自然、文化、物质文化遗产节点，但实际上，我们大致是按照“北边——土家族区”“中间——苗族区”“南边——侗族区”这样的构想来走的，这种构想源于我先前对湘西文化的粗略(甚至是粗劣)的了解。但在走访过程中发现，交通要道上的重要古城镇有着极其深厚、沿袭已久的汉文化底蕴(比如吉首的乾州古城)，湘西不是人们印象中常以为的闭塞的民族地区，甚至很多地方都形成了汉文化教育中的“书院”传统。此外还有“湘西王”陈渠珍、“抗战终结点”芷江等人物和地点所代表的近代文化。
而此行最大的一个发现，在洪江古城。当我们踏进洪江古城的一刹那，关于湘西的许多问题一下子明朗起来。
这个沅水畔的古城，集聚了商行、钱庄、青楼、烟馆、酒店、作坊、厘金局、寺院、报社、客栈、戏台、学堂……这些建筑多是清末民国之作，全部体量巨大、气势雄壮，几乎都是商业或生活建筑。在介绍数据中，城内有18家报社，23家钱庄，34所学堂，48个戏台，上百家店铺——洪江当时已经成为了中国西南水路的重要节点，是大西南与长江水路的勾连中心。以此来看，湘西水路上，其实已经形成了开放、发达的商业文化，这不是沈从文写溯水而行的文章所能涵盖的。这是一种流动、开放、将湘西对接入现代文明的“水文化”。
（图片：老司城遗址：老司城遗址隐藏在湘西永顺县的山里。这个土司城从建成到消亡，经历了六百余年的历史，遗址中包括宫殿、署衙、街巷、墓葬、宗教区等设置。2015年7月4日，永顺老司城遗址与湖北恩施唐崖土司城遗址、贵州遵义海龙屯土司遗址联合代表的“中国土司遗产”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李永生 摄）
苗族、凤凰所代表的文化，实际上是一种内向型的“山文化”，是因为交通相对闭塞形成的独特风景，也因此造就了“神秘湘西”的美名。我先前以为“神秘”是外人对湘西的印象，后来发现，这个口号其实也是湘西州自己打造的旅游宣传标语。选择“神秘”，实际上就是忽略了“开放”;选择“山文化”，就是忽略了“水文化”。
许多人在过去已经了解过凤凰所代表的“山文化”，所以，这一次，洪江所代表的“水文化”与“开放性”，成为我们的“地道风物之旅”在湘西最大的发现。但这只是走出了第一步，刚刚种下一颗种子。在我们原本的期待中，对湘西的深入发现、湘西本土的发声需要依靠更多的人来完成。
就像湖南日报报业集团“新湖南”的媒体朋友所说，谈到湘西的“开放性”，这个主题之下他们做过许多相关的延伸报道，比如当代交通格局的变化给湘西带来的各种影响。这是我们地道风物团队短暂的走访难以全面掌握的内容，因此十分期待通过地道风物这个平台，将他们的发现纳入更多读者的视野之中。
（图片：在湘西，地理的封闭和物流的不便使新鲜食材得来不易，能经久保存的腌腊食品自然备受欢迎。无论是肉还是鱼，皆可入腊。李锋 摄）
但这仍然不够，关于湘西的土地、村寨、古城、山林、河流、物产、美食、人的生活……这些丰富而流动的美好景观，需要更多的人来发现与表达，来共同完成我们的“地道风物发现之旅”。
湖湘文化，地道风物传承;湖湘大美，你我共同发现。
大湘西，新湖南。发现秘境湘西，寻找地道风物。
让我们，一起发现湘西之美。
地道风物，期待你们每一个人的加入。
（本篇图文均出自中国国家地理与湖南日报社联合出品图书《地道风物·湘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