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专栏|《百手联弾》之陈行:默默陈行

2015-10-30 11:45:57 [来源:新湖南客户端] [编辑:刘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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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历时十八年的大创展,以“百手联弹”为名,在“新湖南”客户端隆重推出。

“百手联弹”是作家叶梦与百余名艺术家的联合“演出”。参与艺术家阵容庞大,有连环画大家贺友直、漫画家方成以及诗人彭燕郊等。

“百手联弹”系列推出后,在读者中引起热烈反响:“风格各异的画家,在叶梦的笔下都显示出最为独特的一面,个性张扬,百人百面。”“看似简单勾勒,其实有大匠心。”“自画像,才是艺术家内心真实的自己。在叶梦的笔下,我们看见了艺术家的多维度。”

请关注“新湖南”客户端:新湖南-湘江-百手联弹。隔日更新。」

 

百手联弾·陈行:默默陈行

文/叶梦


陈行自画像


1996年初冬,我到画家郑小娟家拜访。郑先生给我看一本她主编的《中国女画家》的画册。我从里面读到了好多熟悉的女画家,里面有她们的照片和画作。

当我翻到陈行一章时,看到照片上的陈行穿一件有点皱的布衫,两只袖子高高挽起,一副不修边幅的平民女子的家常打扮,看上去有些疲惫,有点困惑的样子,抑或像一个家境不好的中学生。

陈行的照片引起我心里的一种震荡。

陈行的随意,不矫情和朴实,表现了她大雅大慧的心灵。

我编《女画家散文合集》的契机就产生于那一刻。

在这个世界上,矫情做作的女性很多,女艺术家善于喋喋叨叨的爱张扬爱出风头的女性比劳动妇女群中更为多见,有的女人一旦成名,往往咄咄逼人。

我喜欢陈行。


陈行作品

在此之前与陈行仅一面之缘。1988年,我应陕西美术出版社之约采写陈行的丈夫詹鸿昌,他是著名油画家,归国华侨。他与陈行合作的画获六届全国美展金奖。我到湖南省文联宿舍采访詹鸿昌,头两次都没有见着陈行。她和女儿在另一房间,作为女主人的她并不出来打招呼,我心想:“詹鸿昌的老婆,她好傲的。”后来我的采访深入到六届全国美展获金奖的作品《牧人与太阳》。因为他们夫妻合作,我想了解创作过程,提出要看草图,陈行、詹鸿昌给我打开了各自的草图。这是我第一次读陈行的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惊喜。作为女人,我更喜欢陈行的女性表达方式。

“真是真人不露相哦!”此刻我对陈行的偏见已经消融。那天我还见到了陈行画的大幅麻布系列和她为湖南少儿社画的一套连环画。

这之后,十年不见陈行,只知他们夫妻调回上海。

我编《画家散文》一书时,找了很多资料,仅找到杂志上陈行发表的两篇。我当年读过的那篇发表在美术报上的谈麻布系列的短文,竟没有寻见。

后来,拨通上海的电话,陈行说,她仅在杂志上发了两篇,竟全被我搜寻到了。

我编《女画家散文合集》仍请陈行加盟,陈行没有现成的文章,要特意为我写。

过了好多日子,稿子基本上齐了。陈行的还没有来。原来那阵子,陈行的女儿生了孩子,住在她家里,她忙得一塌糊涂没法写。

我仍愿意等她,给她30天时间。果然陈行如期交卷,洋洋洒洒的万言美文《故土》用特快专递寄来了,我读陈行的《故土》感觉惬意,好文章!她没让我失望。

陈行作品

陈行的感觉好、文字美、写得十分投入。看上去不经意,但极富感染力。她笔下的村姑三秀,孤老何婆婆、寡妇贾玉梅却用极简练的笔勾勒出人物的心灵和生存状。何婆婆骂抱鸡婆一段很有味:“何婆婆有时也爱发个火,只见她举着竹扫把,晃晃悠悠地冲出去,‘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啪!啪!‘自己没有崽,还想别人的崽!’啪!

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那只抱鸡婆,为了不让它孵蛋,它鼻子被横插一根鸡毛,十分狼狈可怜。

它望着别的母鸡带着小鸡庄严神圣地散步,十分羡慕,老想挤一脚,跟上前去与小鸡亲近,为此挨骂挨打也不罢休。”

陈行在《故土》中对女性的关注是全方位的,她专文赞美苗家姑娘的脖子,写寡妇贾玉梅半夜的哭声,也写之秀的出嫁。甚至对于被剥夺了做母亲权力的抱鸡婆,也抱有一种同情,我喜欢她的这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我觉得陈行的感觉是纯女性的,也是陈行独有的。



陈行作品

陈行写景物也写得很好,她写夕阳下的菜地:“夕阳拖着长长的身影跟着我们,时隐时现。天色渐渐暗下去,红土地渐渐地浓郁起来,鲜亮起来,鲜得耀眼,片片绿叶躺在红土地的怀抱中大放异彩,闪着翡翠的光芒。”她写月光下的菜地:“……颗颗白菜在使劲地鼓着它们银色的光芒……我使劲地瞪着这银色的菜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们是那么亮,那么贴近,但又似乎不肯靠拢,恍若在梦中。”

陈行的文字有一种张力。我想这些与她平日里用画家的眼光观察生活不无关系。

读陈行的文章,总想起她那个沉静的样子。

陈行作品

选自《女画家散文》湖南美术出版社1999年12月出版

发表于《今日女报》1998年3月6日

陈行:女,1942年出生四川,籍贯江苏常州,1959年考入中央美院中国画系,1964年毕业分配到湖南长沙工作,1991年调入上海同济大学任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作品多次参加全国美展,《牧人与太阳》(与詹鸿昌合作)在第六届全国美展获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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