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奥斯卡”来了!桑植官田遗址冲击去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2023-02-28 08:59:15 [来源:潇湘晨报] [作者:李佳美] [编辑:伍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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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湘西人需要斧头的时候

桑植官田遗址冲击去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出土铁器。

出土铁器。

桑植官田遗址考古发掘区平面图。图/湖南考古微信公众号

一年一度的“考古奥斯卡”来了!

目前已知南方地区面积最大的汉晋时期铁器生产加工场址将参与竞逐。2月27日,2022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初评结果揭晓,湖南桑植官田遗址入围终评名单。

潇湘晨报长沙讯 你知道吗?湖南有一个千年前的铁器制造之谜被揭开了!2月27日,2022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初评结果揭晓,根据投票结果,22个项目入围终评。湖南桑植官田遗址位列其中。

这个遗址位于张家界市桑植县漫源镇朱家坪村,是一个汉晋时期的铸铁作坊,面积达到75000平方米,比10个标准足球场还大。这里不仅能熔铁、铸造、锻造、精炼各种农具、工具、兵器和生活用具,还能铸造铜器,是一个多金属生产作坊。

你可能会问,为什么这么厉害的遗址才被发现呢?

原来这里曾经被埋没在土里,直到2015年才被发掘出来。2020至2022年再次进行考古发掘,揭露面积3500平方米。发掘明确了官田遗址是以生铁为原料,集熔铁、铸造、退火、锻造、精炼等工艺技术为一体,并兼营铸铜的多金属生产作坊,为目前南方地区已知规模最大的汉晋时期铸铁遗址。

湖南官田遗址项目负责人、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副研究员莫林恒表示,从目前国内的考古发现看,发现的各类加工炉形态独特、功能较为明确,具有显著地方特色,填补了古代铁器生产、加工等研究的多项空白,其中多种形态的铁器加工炉系首次在南方地区发现,是南方地区汉晋时期手工业考古的重大发现,对于研究这一时期南方地区铁工场的功能布局、炉型特点及生产加工流程提供了重要资料。

桑植县在两汉时期应属武陵郡充县地,为武陵蛮的活动区域。公元88年汉和帝宣布废除盐铁官营之后,从中原到偏远地区,钢铁手工业得到长足的发展,进而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显著提升,推动了社会经济文化的持续繁荣。

作为汉晋时期南方地区的大型铸铁作坊,官田遗址的发掘实证了生铁及制钢技术体系在中原以外地区的植根与发展,不仅反映了武陵山区地方基层的一种大规模、有组织的手工业生产模式,代表着这一区域、这一时期最先进的工业生产体系,更对研究我国钢铁技术传播,少数民族地区区域社会经济的发展,中央与地方的政治关系以及中华文明多元一体格局的演变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

潇湘晨报记者 李佳美

考古画重点

这个遗址是“炼”出来的

潇湘晨报综合 2015年8月至10月,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张家界市文物局、桑植县文物局对桑植县光明路至张桑高速的引桥建设区域(即官田遗址)进行了考古发掘。这一次发掘揭露出大面积的灰沟、灰坑、炉基等遗迹,以及陶器、青瓷器、模具、铁器、冶炼遗物等。尤其是遗址中发现了大量的红烧土块、木炭颗粒等高温用火遗存,以及摆放规则的大量石块。其中,经过科技检测,发现大部分铁器为铸铁脱碳钢制品,其中1件可能与炒钢有关。

炒钢是以生铁为原料入炉熔融并鼓风搅拌,促使生铁中的碳氧化物炼成熟铁或钢的一门技术,是汉代重要的铁器制作技术之一。根据已有资料,中原地区出现炒钢技术较早,并很快传播到汉帝国的边缘地带,如江苏徐州及关中地区都出土了西汉早期的炒钢制品。炒钢制品的出现,证明了古代中国的生铁及脱碳技术,对汉代湘西地区铁器的制作产生了深远且重要的影响。

官田遗址项目负责人莫林恒说:“出土的有陶、瓷、石、铜、铁及冶炼等五类遗物。其中的陶器除了日用器外,还包括陶范;瓷器多为日用品;石器包括多面石球和石范;铜器则多为小件及钱币,铁器数量较多、种类丰富。”

在遗址最新出土的铁器中,可分为生产工具、生活用器以及加工材料类。生产工具包括锸、斧等;生活用器有钩形器、环权、容器、铁球、带钩、环形扣、铲形器及钉;兵器有刀、镦、箭头;加工材料则以条形铁为主。此外还有大量的铁块,共计407件。

值得注意的是,考古人员在遗址里发现了大量石块,通过相关机构对14件石块进行了石质鉴定,根据初步鉴定结果可知,遗址中未发现铁矿石,部分砂岩具有较强耐温性,可能用于砌筑炼炉。

村民侧记

从只会挖土到爱上考古

2015年至今,桑植官田遗址历经多次发掘。田野考古发掘的工作量非常大,考古工作队就近招聘了一批村民。村民们在接受考古发掘基础知识和操作规范培训后,共同参与考古发掘、整理工作。

“好几次发掘,我都报名了!”朱家坪村村民朱家发穿梭席间,向考古队员们“打圈”敬酒。“最开始我只想挣点钱,哪想一下子就迷上了考古!”说到动情处,年近花甲的朱家发不停地向考古队员们表示感谢:“谢谢你们让我对家乡有了更多认识,原来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有这么多‘宝贝’,我好骄傲!”

“我当时大叫了一声,大家都跑来围观。”说起村民陈桂年第一次挖出“宝贝”时的场景,在座众人记忆犹新:当时,在考古队员的专业指导下,陈桂年发掘出一个装有20多枚铜钱的陶罐。

“我当了一辈子农民,泥土在我眼里原本是最土气的东西。但参与考古后,我对泥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陈桂年说,这些文物让泥土有了文化。“每挖出一件器物,我就会想象古人用它做过什么?它身上藏着什么故事?好有意思!”

田野考古发掘并不轻松,参与的村民们需要长时间蹲在探方内,埋头作业。“大家非常敬业,即使在酷暑时也没有丝毫懈怠。”考古队员、四川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博士生肖航说,“比起学术价值,村民们感受更强烈的,是对自己家乡和民族文化的自豪感、自信心。”

“虽然我们大部分的工作是挖土,但这也很有讲究。比如陶罐和铁器的挖法就不一样,如果是陶罐,得扩大挖土范围……”肤色黝黑的朱家发觉得,再好好练一练,自己也许能顶半个技工师傅了。

村民们向考古队员诉说着考古给生活带来的乐趣。“有其他地方开更高工资叫我去,我都不去咧。在这里学到的东西多!”“真正接触后,才知道考古原来不是电视里的鉴宝,文物不能简单用金钱来衡量的。”“我最喜欢做模拟实验,复原古人生产生活的场景,原来古人那么有智慧啊!”……

“村民们的日常生活离考古遗存很近,当他们掌握一定专业知识后,能提供考古线索、帮助考古发掘,还能成为文物的守护者。”官田遗址项目负责人莫林恒说。

据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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