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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老街 | 520,处江湖之远,爱有千年模样

2022-05-20 15:38:36 [来源:华声在线]  [编辑:欧小雷]字体:【  
当初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江面时,岳阳市云溪区陆城南北正街上的老人们早已醒来,街巷渐次响起竹扫帚的扫地声,鸟儿呼朋引伴卖弄清脆的歌喉。从时代更替、战火硝烟中走来的古镇老街,如今拥有的宁静祥和,显得尤为珍贵。

当初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江面时,岳阳市云溪区陆城南北正街上的老人们早已醒来,街巷渐次响起竹扫帚的扫地声,鸟儿呼朋引伴卖弄清脆的歌喉。从时代更替、战火硝烟中走来的古镇老街,如今拥有的宁静祥和,显得尤为珍贵。

过去,陆城的客人多从长江码头上岸,进了古城门,踩着青石板一路走向热闹市井。而现在,从岳阳市区出发,沿着长江大道驾车驰骋,1个小时便到达古镇。从南正街步行到北正街,忽而看到石缝中长出绿草的古城墙,亦或是随处可见的柱座石墩、历经风霜的飞檐翘角。于是,看惯了城市繁华的人们满怀谦卑,投入一场历史寻踪、老街探奇之旅。

三国名将筑城于此

陆城与湖北监利、洪湖隔江相望,乃是湘鄂通衢、兵家必争之地。吴国名将陆逊“屯兵下隽,筑土城于此”,陆城因之得名。

宋至道二年(996年),陆城成为临湘(即今云溪区与临湘市的前身)县治,因水而兴,南北正街从此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明清时期,陆城先后多次修筑砖石城墙,改修东西南北4门,并建有城楼。如今,只有南北正街上,一段被围护起来的百米古城墙留存。

陆城南北正街仅存的明代古城墙。尤建顺 摄

80岁的蒋金阶老人对故土爱得深沉。他是陆城一名退休教师,面对饱经沧桑的千年古邑,蒋老潜心研究,多方奔走,写就首部全面反映陆城历史风貌的著作《陆城史话》。

“县治时期的繁华景象,可以用‘日有千人拱手,夜有万盏明灯’来形容。”蒋金阶感叹,当时南北正街有9街11巷,纵横交错。街巷中,除了7大茶庄、9大盐商外,临街还有饭庄、酒店、糖铺、当铺、粉肆等80余家商铺,不仅白天兴旺,夜市更见繁忙。

古法制作的临湘茶走出小街巷,随江水奔腾四方,在“中俄万里茶道”中颇受欢迎,氤氲茶香吸引外国商人慕名收购。“每至产茶季,各地商船齐聚陆城的6处水陆码头与渡口,每处排队停泊的就有近百艘大小船只。”蒋金阶说,即使到现在,临湘茶仍是茶中佳品,享誉中外。2021年,临湘青砖茶制作技艺入选第五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后来,水路交通中落,境内有了贯通南北的京广铁路,县治于1930年迁往长安镇,陆城老街、码头渐渐无人问津。5月初,陆城镇党委委员甘秀梅欣喜地看到,长江大矶头有了人气:“‘五一’假期,有女孩结伴过来拍照,也有老人小孩去老街散步,还有恋人并肩坐在石阶上看日落。”

大矶头又名寡妇矶。相传此矶因临江陡峭、水流湍急,无法踩出纤路,每每行至此处,纤夫稍一不慎,便跌入江中再无生还,沿江、老街都有不少可怜的寡妇,在此痛哭亡夫。

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官府拨款,百姓集资,联合修矶,用巨大条石围成外凸半月形,上下三层都有撑篙、拉纤扶手处,上面镌饰斩蛟剑、镇江蜈蚣等浮雕。

而今“道广波平”,不知共赏此景的年轻男女,能否感知这份往昔的人间深情。

文武官员至此下马

学宫岭上,殿宇巍峨;文昌宫内,学子云集;莼湖书院,始办新学。据记载,历朝历代,陆城取得进士功名者49人。南北正街上,衣锦还乡的鼓乐声百转千回。

“很遗憾,这些文化胜地我们都无法亲眼所见。”位于南正街的文化大礼堂二楼展厅,陆城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彭伟球只能通过史料和复刻图画,向游客展示陆城文化过往盛况。

1938年11月8日,日寇为了缩短空中航线,决定在陆城修建飞机场。他们将莼湖书院等17处名胜古迹和1700多间民房摧毁,拆下来的砖石全部用来铺垫机场地面。1945年日军放火烧毁了飞机场。

彭伟球带领记者穿过屋间窄巷,来到陆城中学湘湄园。迎面是一条拾级而上的小道,左右各有石狮蹲立。左边一米多高的石阶上,立着一块表面斑驳的残缺石碑,抬头仰视,8个大字赫然入目:文武官员至此下马。

位于陆城中学湘湄园内的陆逊雕像。通讯员 摄

“这块碑之前立于文庙,当时文风昌盛,文武官员骑马可走南北正街,至此必须下马行礼,崇儒尊孔。文庙在元朝被毁后,找了好多年才找到此碑。”彭伟球说。

“谁找了好多年?”记者好奇。

“陆城找了好多年。”他回答。

2017年,陆城文化研究会一成立,立即发动镇上20多名老干部、老教师,四处收集、整理有关陆城的诗联歌赋、民间传说和散落民间的碑石文物。目前,已找到默堂居士李公墓志铭碑、“因名所利”碑、捐资兴学碑等9块刻字清晰、保存完整的碑石,为南北正街建设注入历史文化之魂。

有位姑娘在水一方北正街35号,“住”着一位永远23岁的姑娘,她叫黄淑。“这里是黄淑烈士故居,也是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展示她从闺中姑娘成长为革命战士的人生之路。”云溪区住建局副局长葛亦伟介绍。2013年,他被借调到此修缮南北正街的历史建筑,去年又参与这座故居的规划建设。

参观这座两层近200平方米的民国建筑,可以走进黄淑的短暂一生。1923年,家境贫寒的黄淑考上厦门大学,反帝爱国思想逐渐萌芽,常以秋瑾自勉。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她被选为中共临湘县委妇运委员和县女界联合会主席。次年5月18日,黄淑被反动派惨杀于聂市街头,从此长眠陆城西湖畔。

高枝直指云霄处,总立风头气洒然。故居旁,一株10多米高的水杉不惧烈日,茁壮成长。

截至目前,陆城南北正街历史文化街区已有17栋房屋被修缮保护,筹集投入街区建设资金超3000万元。

58岁的谢辉兰从没离开过陆城古镇。看到老街到处搞建设,3年多前,她开了“江湖一家人”餐馆,在短视频平台上火爆后,逢年过节要请10多个人才忙得过来。连外地人都爱上了她手工制作的陆城三鲜、扣肉、豆腐丸子。

“欢迎大家来我们这儿,游陆城老街,吃江湖美食!”直播里,谢辉兰的眼睛在袅袅炊烟里笑成了月牙,氤氲着幸福的味道。

【老街名片】

岳阳云溪有座陆城,始建于北宋。既拥江湖胜状,又兴崇文之风,繁荣县治近千年。

仗舟楫之便,陆城有“九县通衢”之称,彼时商贸发达,商街纵横。然时过境迁,老街风光不再。2013年起,陆城南北正街历史文化街区得到保护。街区内以南、北正街为中轴线的“鱼骨状”街巷格局保存完好,主街全长近1000米,有9条巷街;街区内现有各类建筑312栋,其中,文化大礼堂、黄淑烈士故居、陆城农具社等24栋历史建筑被市政府挂牌保护。

【小贴士】

推荐景点:

1. 黄淑烈士故居,位于陆城镇陆逊社区北正街35号,可供青少年开展爱国主义教育和红色研学之旅。

2. 白泥湖国家湿地公园,水域面积达1328.8公顷,含6种湿地类型,有国家Ⅱ级重点保护野生植物4种、野生动物7种,2020年成功创建为国家级湿地公园。

3. 陆城美食:白泥湖螃蟹,具有个大、体厚、壳硬、青背、白肚、金爪、黄绒毛等特征,清蒸后蟹体金黄、蟹肉饱满、膏肥黄满,味道鲜香,口感甜嫩。

4. 网红打卡:江湖一家人餐馆,位于陆城镇新港村,手工制作传统美食,外地游客可网上购买农产品。

作者 | 徐亚平 张璇 易松 张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