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易老真尤贵

2020-07-03 09:33:16 [来源:华声在线] [编辑:欧小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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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建和

虽说40年前就系统地学习过古典文学宝库中的诗、词,但学习写诗填词是近三四年的事情。少年的我也有过文学梦,考大学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学中文。后为工作前程,匆匆赶路,一点文学情怀早被庸常的劳碌尘封了。如今老之将至,尘埃落定,云淡风轻,人和事、名和利渐渐清晰、远去;快速蹦跶了几十年的心脏慢了下来,开始看得见山、望得见水了。故而我写诗,与当年的文学情结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但更多的是心灵的自我回归,想在静静地聆听与感知世界中,避免过早地荒芜衰老。现在的我,虽少了些许激情,但文学梦或许来得更深沉一点,更纯粹一些。

我们比父辈和后辈都幸运,既经历了国家贫穷落后给我们带来的种种艰辛,又有幸见证、参与了国家走向发展繁荣的过程并分享其荣光,这种经历让我们见闻更丰富、体验更深刻、思考更立体。少年时无拘无束且又极度贫穷的生活,让我们知道大自然的慷慨丰沛、生活的艰辛不易,让我们懂得爱、懂得感恩,并由此积攒出穷则思变的原动力。成年后,几十年的职场拼搏,虽然也有一些曲折坎坷、酸甜苦辣,但苦中有乐、失中有得。我们清楚地知道今天中国的强大、百姓的幸福和自己的成长是怎么来的,由衷地为生活奋斗在这个伟大的时代和国度感到骄傲、自豪。作为一个过来人和时代的受益者,我想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抒发出来,与更多的人分享,也让自己的后代记住自己的根在哪里。尽管自己才力不济,很难达到这样的效果,但努力去做了,也就无悔了。

这本小册子主要收集的是我的近体诗词。一般认为,写近体诗词难在格律,但真正入门了,最难的还是情怀格局、主旨内容。古往今来,近体诗词的题材内容古人几乎写尽了,要推陈出新真是不容易。我力求自己的诗要有真情实感,能听得到时代的呼吸,有点意境,有点回味的地方。比如写田园山水,总是以“我”为主并蕴含改革的变迁、时代的跫音;写乡愁离绪、亲情友情,力求紧贴现代人的情感特质和生活节奏,充满感恩和对美好的追求向往;写人物景点事件,总是把昨天和今天联系起来,以古衬今,赞美时代;咏物咏史,也刻意求新,不落旧套。当然想得到不一定都做得到,但主观上我抱有这个念想,没有新的意象,哪怕被诗友们赶着唱和也不动笔。

我想,今人写近体诗,不外乎“借古人不逾之法,用古人不易之辞,造古人未见之景,抒古人未发之情”这不二法门,所以应师古而不泥古,唯有写出现代人的情感,写出当今时代的铿锵之声,才能赋予近体诗这一传统文学形式新的生命,自己也才有点成就感,或许还会得到读者的喜欢。

学诗作诗的路也是艰辛的。刚入门,我对诗词格律一头雾水。对于近体诗词写作,我的态度是“守正容新,内容为上”。“守正”就是尽可能遵守近体诗长期形成的写作规范,“容新”就是形式服从内容,没有更好的替代时,对用新韵写作持宽容态度。平水韵的一些韵字现在读起来没区别,只好一个字一个字地背下来。而怎样不会孤平,怎样拗救,实在是伤透了脑筋。为了把诗词写好,短短几十个字,要一个字一个字地调,真正体会到了“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的苦处和乐处。“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如贾岛的推敲、李贺的锦囊、孟浩然的眉毫尽落、王维的堕入醋瓮,写诗的过程,我痛并快乐着。

几年写下来,学诗的初衷基本达到,虽然作品水平不敢高估,但我的内心已变得更加宁静澄澈、充盈温润,也觉得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一些工作生活的烦恼也就随之而去。套用古人的话就是“摄景酿情成句后,为诗辛苦为诗甜”,借现代人高晓松的话就是“这个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我的诗词大多是夜深人静时写作的。万籁俱寂,思绪无疆,我思念家乡的山山水水和一路走过的亲人朋友,感恩时代和生活给予我的点点滴滴,一首首诗词也就随着这些遐想在手机上诞生了,这也是这本诗集为何叫《星夜遥寄》的缘故。

(《星夜遥寄》 蔡建和著 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本文为作者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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