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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塘正名记:看"湖南的东北"如何振兴

2016-06-03 16:10:58 [来源:人民日报] [作者:侯琳良] [编辑:印奕帆]字体:【  
统计数据显示,仅2005年一年,清水塘工业区排放工业废气400亿立方米、工业废渣230万吨,空气污染影响到长株潭(长沙、株洲、湘潭)城市群核心城区数百平方公里。停产,搬迁——株洲旗滨玻璃的命运,折射出决策层对清水塘的发展态度:整体搬迁改造,毫不含糊。

曾因水清得名、重化工业集聚闻名、环境严重污染出名,一场搬迁改造战役正在这里打响

清水塘正名记(人民眼·转方式调结构)

记者 侯琳良

《 人民日报 》( 2016年06月03日 16 版)

改造前烟囱林立的清水塘一角。张湘东摄

搬迁改造中的清水塘。易 翔摄

转身,离开,再回望,曾经满满的记忆不见了——

高耸的烟囱倒下了,成片的厂房拆掉了,轰鸣的机器声也消失了,眼前的一片片空地上,铺满建筑废渣……

湖南株洲,旗滨玻璃厂区,此情此景,老赵感觉脸上冰冰的,心里五味杂陈。

两年前的这一幕,赵建军刻骨铭心。2014年,旗滨玻璃株洲生产基地按下“退出键”,计划搬迁至10公里之外的株洲醴陵市,老赵负责拆迁安全工作,成了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变化来得太快,滋味不好受!”蓝色工装穿了32年,作为一杆名副其实的“老炮儿”,老赵不敢相信,竟是自己亲手将这片挥洒了青春和汗水的厂区,一点点“夷为平地”。

失落的老赵,背后站着2万多人。正是两年前,旗滨玻璃所在的株洲市清水塘老工业区,打响一场搬迁改造战役——15平方公里的土地上,144家企业、2万多从业人员,面临命运改变。

整体搬迁改造,赵建军们怎样搬出新生活?

当前去产能的背景下,清水塘老工业区怎样蹚出一条振兴之路?

我国“一五”时期就有“工业重镇”美誉的株洲,如何在新常态下乘势转型升级?

作为全国21个城区老工业区搬迁改造试点之一,“清水塘之问”牵动人心。

火车拖来的荣光

今年50岁的赵建军,18岁进入株洲玻璃厂,成为生产线上的一名工人。生产线上操作,不算太辛苦,一个月能拿到将近70元的工资。用当时的话来说,赵建军“端上了铁饭碗”,让人艳羡不已。

株洲玻璃厂建于1957年,是“一五”时期国家在株洲布局的重点工业项目,当时被称为“江南明珠”。外人削尖脑袋都想挤进来。

“亲戚朋友对我都高看一眼,因为我是株洲玻璃厂工人。”说这句话时,老赵的眼睛里明显放光。

顶着产业工人的光环,过上吃喝不愁的生活,赵建军打心眼里感谢株洲这座城市。

“北郑州,南株洲。”京广铁路和沪昆铁路,在株洲十字交汇。横贯东西,连接南北,株洲因此被冠以“火车拖来的城市”。听着火车轰鸣声长大,老一辈株洲人的说法,一点也不夸张。

“一五”“二五”期间,处于交通枢纽位置的株洲,被列为全国首批重点建设的8个工业城市之一。田心机厂、硬质合金厂、电厂、冶炼厂、化工厂……一个个国家重点工业项目纷纷落子株洲。紧挨干线铁路、毗邻湘江的清水塘地区,更成为苏联专家勘探布局工业的首选之地。

株洲人说,从那时起,工业的基因就开始植入这座城市,并深深融入株洲人的血液。有人评价,彼时株洲在湖南省工业版图的地位,堪比东北三省之于我国。

和赵建军一样,柳祥国也端上了“铁饭碗”。一顶安全帽,一个扁铲,一身工作服,1993年,19岁的柳祥国高中毕业后通过招工考试,正式迈进株冶厂大门,成为一名工人。

株冶厂就是株冶集团的前身,名气响当当:2010年以来成为国内最大的铅锌生产企业,名列全球十大锌生产商。

“每月22日父亲工资会按时发。这份稳定的收入,让全村人都羡慕不已!”在醴陵农村长大的柳祥国回忆说,那时当一名株冶工人的向往和骄傲,充盈着幼小的心灵。

读书时一放假,柳祥国最期待的就是去那个叫清水塘的地方,看望父亲——

在那个彩色电视机罕见的年代,每天晚上,他可以自由穿梭在各个职工活动室,兴高采烈地去看丰富多彩的电视节目;

最不能忘怀的是,冶炼厂下属的牛奶厂夏天生产的牛奶雪糕,“一放到嘴里,简直舌尖生香,满嘴奶香”……

因工业而生,因工业而兴——孩提时代的柳祥国并不知道,“株冶村”及其所在的清水塘地区,曾经历了一次“聚变”。

湘江之滨,石峰山下,以株冶、株化为龙头,最多时170多家冶炼、化工、建材类企业“挤在一起”,人气迅速攒聚,学校、医院、酒店等服务机构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早期是一片荒山野岭、因水清而得名的清水塘,摇身一变,成为闻名遐迩的重化工业集聚区。

有统计表明,自共和国成立以来,清水塘工业区累计向国家上缴利税480多亿元。

真金白银背后,是株洲工业文明的荣光:我国第一台电力机车、第一台航空发动机、第一块硬质合金……株洲市湘江西岸风光带的一面墙上,石刻文字详细记录了这块热土上诞生的180多个新中国工业史上的“第一”。

不期而至的变局

登上株洲城区海拔最高处——石峰公园顶峰,山脚下就是清水塘地区,烟囱林立,浓烟滚滚。

曾几何时,这一幕经常被株洲人津津乐道——在大多数人的记忆里,烟囱、塔罐、铁轨,是这座城市繁荣的标志。

一根耸立的烟囱,就代表着一个车间。那个年代“大干快上,有水快流”的发展观念,催生企业爆发式增长。有人统计过,最多的时候有500多根烟囱出现在地平线上。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一根根烟囱,给当地带来GDP快速增长的同时,也欠下了一笔沉重的环境债——

人们惊讶地发现,天空越来越灰蒙蒙了,“头顶上像扣了一个盖子一样”,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的臭鸡蛋味。

“清水塘不清了!”媒体不断曝出水污染、土壤污染事件,频繁挑动着当地人的神经,更成为城市管理者一道“压力山大”的治理难题。

统计数据显示,仅2005年一年,清水塘工业区排放工业废气400亿立方米、工业废渣230万吨,空气污染影响到长株潭(长沙、株洲、湘潭)城市群核心城区数百平方公里。

整个清水塘地区,冶金、化工、建材、机械类等“三高”(高能耗、高污染、高排放)企业,持续排放“三废”(废水、废气、废渣),成为株洲乃至湖南最大的排污口。过去因工业闻名的清水塘,而今因污染出了名。

曾有株洲市主要领导总结说,清水塘是典型的“三废”俱全地区,让株洲市尝尽了苦头。2003年、2004年株洲连续上了全国十大污染城市“黑名单”。

带来冲击的,不止环境。

“突然就变天了!”当年一批日子红火的化工冶炼企业,近些年因为产能过剩、行业低迷、成本上升,纷纷遭遇“滑铁卢”。

不久前,柳祥国所在的上市公司株冶集团发布年报,2015年净利润为亏损6亿元,较上年由盈转亏,同比下降1619%。

“产品虽然还有市场,但价格下滑了30%,同时电价居高不下,原材料成本上升,导致效益转亏。”株冶集团副总经理刘朗明这样解释。

一路之隔,是株化集团。同样建于上世纪50年代的株化主要产品是酸和碱等化工基础原料,相当于所有化工企业的“枪和炮”,那时“株化一个喷嚏,湖南都要感冒”。

进入21世纪,株化集团逐渐走下坡路。一方面,产品价格大幅下跌,这两年烧碱的平均价格回到了上世纪90年代的水平,即每吨1500元。相比2007年前后的历史最高价格,每吨低了将近1000元;另一方面,我国西部化工企业由于产矿区原材料就地加工、产煤区坑口发电,在市场竞争中占据价格优势。

清水塘地区,像这样遭遇双重夹击、难以为继的企业不在少数。

烟囱倒地的决绝

1000多人的拆迁队伍,八九十台大型机械,拆除的都是记忆。

从青年到中年,赵建军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留给了株洲玻璃厂。尽管曾停薪留职几进几出,尽管2006年玻璃厂改制为旗滨玻璃,身份从体制内剥离,对于这个地方,赵建军依然有着深深的眷恋。

拆迁过程中,每一个熟悉的角落,每一个有故事的场地,老赵都会和工友们一起合影留念。126天中,他用一个笔记本详细记录了拆除细节,写满了近200页,“退休了再细细翻看”。

“2014年10月27日12点40分,株洲玻璃厂最后一根烟囱倒下。”赵建军对这一刻记得特别清楚。曾几何时,烟囱完全和收入画等号,烟囱冒烟,意味着“饭碗不愁”。

玻璃厂的烟囱倒地并非个例。2008年以来,包括清水塘地区在内的整个株洲市区,总共有450多根烟囱被拆除。

停产,搬迁——株洲旗滨玻璃的命运,折射出决策层对清水塘的发展态度:整体搬迁改造,毫不含糊。

一个“三子”的故事,在株洲民间流传广泛:某位市领导没打招呼,直接到湘江边现场察看,发现一家选矿药剂厂的污水直排湘江。这位领导立即把该厂一把手叫过来,言辞严厉:你关就给票子,不关就摘帽子,甚至给你上铐子。

其实,清水塘的发展思路几经转折,命运“几经更迭”。

2007年前后,管理者试图通过发展循环经济的思路来“解围”,摘掉株洲污染城市的黑帽子。但后来的实践表明,对于这片污染严重的土地来说,循环经济也只能望“江”兴叹。

“就好比人担担子,极限是100斤,目前已有98斤,清水塘的环境容量已经不堪重负。”株洲市清水塘老工业区搬迁改造指挥部办公室副主任刘湘元这样向记者形容。

4年后,包括清水塘在内的湘江重金属污染治理披上国字号外衣;国家发改委2014年也明确清水塘为全国21家城区老工业区搬迁改造试点之一。至此,清水塘的最终走向敲定。

“该关的必须关,该搬的得搬好。”株洲市石峰区区委书记罗伟告诉记者,发展到现在,清水塘搬迁改造,同去产能、治理僵尸企业等国家宏观经济政策高度契合。

对企业而言,搬迁意味着打开一片新天地。一家化工企业负责人向记者坦言,这些年来清水塘“越来越挤”,上马一条新的生产线,都只能见缝插针,谈何“加码”环保设施?

如今,共识得以凝聚。“我们必须以壮士断腕的勇气和决心,宁愿牺牲些GDP增长速度,也要换来碧水蓝天。”株洲市委书记毛腾飞接受采访时,语气异常坚定。

长袖善舞的策略

拆烟囱容易,背后的关停或搬迁,攸关企业生存,何其艰难。

一家化工国企宣布关停之后,一拨拨满头银发的退休职工,冲到厂里兴师问罪:“当年我们从天南海北聚到一起,用扁担和肩膀把这个厂子挑出来。苏联人走了之后,我们继续干起来了,到了你们手里,却一关了之?”

面对记者,这位企业的负责人一脸苦笑:我们从此背上了“败家子”的骂名,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希望企业有涅槃的一天。

被指着鼻子骂,仅是“皮肉之伤”,伤筋动骨的是企业员工,他们何去何从?

“用一句赶时髦的话来说,我们大部分员工既没‘颜值’,又没‘气质’,技能水平不算高,再就业能力弱。”株化集团原改制办主任狄伟说,一部分人出去之后只能从事“三保三面”工作——即保安、保洁、保险,站门面、擦桌面、扫地面。

技术人员也同样纠结。最近这段时间,柳祥国的家庭会议开了好多次:妻子在株洲市一所学校教书,女儿正在读高一,一旦随企业迁走,家搬还是不搬?妻子不止一次向他提起,目前安定的生活来之不易,要不辞职,拿出积蓄在株洲做生意?

钱从哪里来,更是企业搬迁面临的难题。

对化工冶炼企业而言,一旦停工,由于氧化、腐蚀等原因,包括管道在内的主体生产装备等,将面临报废的可能。

刘朗明做了一个测算,株冶目前在职员工近5000人,还有离退休及家属近2.5万人,整个搬迁成本,包括人员安置、装备建设等,将超过100亿元。

截至2015年9月底,清水塘地区还有企业144家,涉及在岗职工2万多人,周边农民2万多人,加上职工家属,一共有10万人,初步估算,一揽子资金需要300多亿元。

数字背后,还有落后产业转型的紧迫性,以及央企、省企众多,牵涉多方利益,“一团历史麻纱账,很难捋清。”

钱从哪里来,人往哪里去,环境怎么治……这样的问题,清水塘搬迁改造绕不开,躲不过,也拖不起——这是一副重担,更是一块硬骨头。

“清水塘工业区是一个集我国老工业基地复杂难题于一体的地方。”国家发改委一位司长到清水塘调研之后,如是感慨。

“湖南的东北”如何振兴?

“既是国家使命,又是地方发展主动需求,无论多难,都要杀出一条路来。”采访期间,不少株洲干部吐露出这样的心声。

在清水塘搬迁改造指挥部,相关负责人就相关问题,一一向记者释疑。

钱的筹集分为3个渠道,一是国家财政对环境治理、工业区搬迁的相关支持,二是用活金融政策,例如政策性银行贷款、世行贷款等,三是立足于经营清水塘地区,“用时间换空间”。

旗滨玻璃搬迁,走的正是“经营”路线。引入株洲市湘江集团,收储旗滨玻璃原址近500亩土地,以此为抵押,从银行融资10多亿元,一解搬迁补偿款难题。

人的安置,一部分跟随原有产业走,一部分提前退休,还有一部分人须跟着清水塘后续产业走,即“政策安置一批、转移就业一批、转型就业一批、移交管理一批”。

“关键是清水塘地区的产业怎么转。我们建成一座新城之后,主要发展现代物流、服务业以及高端制造业,这些产业需要大量的人力。”罗伟说。

至于环境治理,搬迁改造指挥部正在巧借外力,加紧推动同多家知名环境企业的合作。株洲循环经济投资发展集团公司总经理陈红云介绍,清水塘先期上马了一批节能减排、重金属废渣综合处理等工程,“三废”排放得到有效控制。

老赵过上了“双城记”的生活,工作日在醴陵上班,住在公司提供的公寓,一到周末返回株洲市区的家中。他惊喜地看到,搬迁之后的旗滨玻璃,“越来越像一个现代化公司了”。

厂区面积扩大了3倍,生产线从原来的3条增至目前的5条,原来3根大烟囱变成了一根不冒烟的大烟囱,原来烧煤现在烧天然气,产品由原来的普通玻璃变为节能优质玻璃……

行走在旗滨玻璃花园式的新基地,公司总经办经理汤利平不无自豪地向记者一一列举公司搬迁以来的喜人变化。

两年过去,旗滨玻璃被奉为“绿色搬迁”的典范,清水塘其他企业能否跟进?

动能转换的新篇

清水塘地区搬迁改造计划,放在10年前,不敢想象。

罗伟以株冶举例:“那时它是株洲市产值最大的企业,也是全市第一个过百亿的企业,没人敢提搬迁或者关停。”

随着株洲市的GDP蛋糕越做越大,株洲人逐渐有了底气。相比2007年,2015年清水塘工业总产值减少了100亿元,占全市比重则从2007年的超过30%下降到近5%。

出人意料的是,“十二五”时期,株洲的GDP增速并没有出现踉跄式的下滑,11.2%的年均增速,从全省来看也很抢眼。即便在清水塘搬迁关键阶段的2015年,株洲市GDP依然保持了9.5%的增速。

“三期叠加”的新常态之下,这份成绩得来殊为不易。这表明,在清水塘工业区关停搬迁的同时,一定有其他产业从清水塘手中接过了经济增长主动力的接力棒。

毛腾飞透露了秘诀:几年前株洲就开始谋篇布局产业转型升级,占据了主动,赢得了先机。

两年前,株洲市发布产业振兴纲要,提出集中力量、集中资源、集中政策,抓传统产业“老中生新”,抓新兴产业“无中生有”,构建新旧产业相融并进的新格局。

清水塘往北,即是田心,这里占据全球20%的轨道交通产业产值。最近几年,更是风生水起——

长沙高铁南站至长沙黄花机场,列车闪电般贴地飞行——这条我国首条、也是世界上规划线路最长的中低速磁悬浮列车运营线,由中车株洲电力机车有限公司“智造”。

8英寸IGBT芯片,是电力电子行业中的“心脏”和“大脑”。2014年6月,国内首条生产线在中车株洲电力机车研究所有限公司投产,打破国际垄断,首期年产12万片,产值可达25亿元。

增长不靠拼廉价劳动力、土地资源、资金投入等传统方式拉动,靠创新!2015年株洲轨道交通产业产值首次突破1000亿元。

千亿,远不是最终目标。田心再往北,9.3平方公里土地上,正掀起一股建设热潮。“田心原来8平方公里饱和度非常高,相关配套设施已经跟不上产业发展步伐。我们计划5年时间再造一个轨道交通新城。”负责该项目的株洲国投集团副总经理钟海飚语气高亢。

制造惊喜的不只是轨道交通产业,新能源汽车产业亦迈出铿锵步伐。

充电10分钟就可行驶25至30公里,每公里耗电量仅为0.5千瓦时——位于株洲高新区的中车时代电动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将世界领先的轨道交通电传动技术应用于新能源汽车,将混合电动公交车卖到了近20个省份,市场占有率全国第一。

公司董事长申宇翔做了个概算,仅时代电动一家企业,带动周边相关产值就达100亿元。

面对轨道交通、新能源汽车等行业的勃兴,眼下株洲市正在做整合提升的大文章——倾力打造“中国动力谷”,即整合轨道交通、通用航空、汽车三大动力产业,构筑起一个产业发展的新平台。

优势产业强起来的同时,新兴产业也要“兴”起来。微软湖南创新中心、湖南移动数据中心、中国电子自主知识产权计算机等一批重大信息产业项目,在株洲一波接一波的产业振兴浪潮中落地生根。

“清水塘地区工业总产值由高峰时的400多亿元降到现在不足200亿元,但株洲经济仍然能保持高于全省、全国的增速,这表明我们成功实现了经济增长新旧动能的转换。”株洲市市长阳卫国说。

那么,清水塘将有怎样的未来?

在阳卫国看来,清水塘是株洲市现代工业的起点,也是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的关键点,更是株洲市工业过去和未来的连接点。他说,搬迁改造后的清水塘,不仅要成为株洲市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增长点,更要成为整个长株潭城市群的新亮点。

“青山绿水、工业遗产、全面创新、开放平台。”石峰山上,陈红云就着规划方案,向记者解说:再过10年,这里将重现青山绿水,崛起一座生态新城。

届时将有一座工业遗产博物馆,向来往人们静静诉说清水塘的前世今生——从“清”到“不清”,再从“不清”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