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申报工作的进行,更多权威、专业机构开始介入对大围山第四纪冰川遗迹的研究。
尤其是以赵志中(中国地质科学院地质力学研究所研究员)为代表的科研力量,不仅牵头对园区内第四纪冰川遗迹进行了本底调查,还将“声发射应力测量”等新方法,引入对大围山冰期沉积物成因的鉴定和分析。
“尽管天天守在园区,但感觉事情还是在省内外的专家一次次地考察、调研后逐渐清晰的”。童洪现负责园区内的工程建设,在大围山,他被认为是“最懂”地质的人。
除道路、标示解说牌等基础设施外,如何让没于玉泉湖水面下的羊背石,既利于保护又便于观览,是这位工程部负责人现下必须面对的难题。
15万年前冰川的行进通道
大围山栗木桥至森林宾馆间有一条长约2公里的旅游步道。
4月27日,我们从扁担坳、玉泉湖,折返下山。在栗木桥,童教授特意带我走上了这条位于正在发育的山谷中的步道。途中,时有巨石立于步道旁。细看,巨石多有一面呈平整态,似人为切割。平整面上,分布有数量不一的圆形凹陷。
“冰臼?冰溜面?”童教授只简单回复,“可能吧”。
这已是4月里童教授第二次进入这条山谷。
4月13日,在大围山国家地质公园通过国土资源部验收的当天,童教授受邀前来参加“大围山建设研学旅游基地的研讨会”。会后,童教授为地质公园拟定了一条持续两日的地质地理研学线路,还就“提高大围山科普深度和广度”对园区后续工作作出了建议。
在童教授看来,无论科研,还是园区后续建设,以“发展的态度来应对”殊为重要。“尊重前期所得,但又不排斥新观点、新方法的介入。”
对于像栗木桥沟谷(V形谷,通常被认为是流水侵蚀而成)中为什么会有附着冰臼、冰溜面的砾石出现,以及通常被认为是第四纪冰川孑遗物种的鹅掌楸、南方红豆杉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围山,等等问题,“不要急于下结论,持续研究,自会有适宜的解释出现”。
刘凤娥日常的工作就是面对游客和媒体。介绍起园区内的冰川遗迹,经常把听者“说得一愣一愣”的她,面对童教授心里还是有些打鼓。4月27日当天,每作完一项有关地质的介绍,她都会转向童潜明,“是吧,童教授?”
“其实,不只是地质,包括动植物、野外生存等方面都缺乏系统学习。”目前,大围山国家地质公园已与省内一家门户网站达成合作意向。刘凤娥的工作目标是,“拿到省内第一块研学旅游基地的牌子”。
4月28日,重回扁担坳,沿景区公路继续向东,大约2公里处闻见水声潺潺。
这里既是祷泉湖的出水口,也是浏阳河源流小溪河(株树桥水库)的源头。在有“石桌”(冰川漂砾)兀立的谷口下方,一沟竹涛随风轻柔浮动,极像一管盛装在U形容器内、充满生命力的绿色液体。
在15万年前,这里是从祷泉湖冰窖和扁担坳冰斗流溢出的冰川的行进通道。参照长江源姜古迪如冰川想象,那时U形容器内盛装的应该是壁立的冰体和冰舌前缘无序堆积的块块砾石……那时的大围山,一定还是不毛之地。
沧海不曾桑田,但时光却已足够绵长。有限的想象力,无法参透在大围山层层叠叠的山地间,到底承载着多少岁的荣枯轮回及不息的生命记忆……
第四纪冰川为何辣么重要?让猴进化到人!
在我省,湘西、湘东山地及武陵山脉在不同时期都有第四纪冰川作用的报告。
古人类学家贾兰坡曾肯定第四纪冰川对人类进化的作用。“从猿猴到人,除内在原因外,还必须有外因促使其转化。这个外因就是冰川作用。”
在促进人类进化的同时,有资料证实,第四纪冰川也促使一些物种灭绝,或缩小生存范围。例如,东方剑齿象等物种即在这一时期的湖南灭绝,而大熊猫、犀牛、中国貘等物种则在这一时期迁出湖南。
除促进生物演化,第四纪冰川还塑造了现今大围山等地一定海拔高度的基本地形。第四纪冰川遗迹,不仅具有重要的地学研究价值,也是当下生境保护及土地利用的基础。“破坏、改变这些遗迹的任何举措都要杜绝。”童潜明教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