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君、邵元冲夫妇及子女。
幼时
劝说女性“放足”,8岁写《天足吟》
离湘乡市区10华里的景庆三坊日字庠(有说法称一是庠,今为东山街道办双泉村)坐落在山脚下,从塔子山山顶朝日字庠望过去,望族张家当年在此的府邸曾有两千多平米,三个四方院,1883年,张默君在这里出生。
张默君的父亲张通典是前清举人,工诗文,才气纵逸,清光绪年间曾协助曾国荃督办两江学务,戊戌变法期间,与谭嗣同、黄遵宪、康有为、梁启超、陈三立等组成南学会,办时务学堂,兴办《湘报》、《时务报》等。其母亲何承徽为衡阳何通隐先生之女,通今博古,有海内女师之称。陈三立在《白华草堂诗玉尺楼诗·序》中说:“伯纯素负经世志……其夫人何懿生及夫人兄璞元并工诗……璞元兄妹则规抚六朝初唐,纷披古藻,雅丽铿锵,互为唱酬,各挟其体,相高侪辈……”
受父母的熏陶,张默君启蒙极早。
“她是神童。”56岁的张检军反复说着这句。他爷爷和张默君是堂兄妹,从父辈那里,他听说了一些张默君的事迹。“神童”,是村里人都知道的称呼。
张检军用手指着山脚的方向画了个大大的椭圆,“除了张家对面一户姓孔的人家外,以前这里都是我们张家,张默君和堂弟张天翼都在这长大,条件好,从小就开始学习。”
张默君在这样的条件下,2岁识字,3岁开始读诗书,4岁读《唐诗三百首》并作联语,6岁进私塾,通读经史子集,临摹碑帖。在她7岁的时候,细心的母亲将她7岁之前所作的诗文联语订为册子,取名《宝螭戏墨》。稍年长,她又开始读王夫之的《船山遗书》,接触岳飞、文天祥、史可法、俞大猷等人的传记。
小小年纪的张默君“早熟”,她反抗姐姐缠足,似成人般痛斥缠足的残忍,畅谈放足的理由,让反对者无话可说。甚至连她父亲都不敢相信此话是从一个小女孩口中说出。8岁那年,张通典任江南水师学堂提调,赞助美国牧师在上海发起“天足会”,把会章和劝告文件寄到家中,张默君还恳求母亲出资印刷10万份,劝说人们“放足”,此事一经宣传,“放足”妇女百万,当时一秀才撰歌嘲讽:“湘乡县,堂堂张,截观音,赫赫威灵扬。”8岁的张默君闻之,提笔写了一首《天足吟》:悲悯人天动百神,看从苦海起沉沦。秉彝毕竟同攸好,还尔庄严自在身。意为“回敬”。将写“怪歌谣”嘲讽她的秀才噎得够呛,乡人为之震惊,认为此女日后不凡。
革命
秋瑾就义前给她留条“前途珍重”
1901年,18岁的张默君就读于其母任教务长的金陵养正女学校,兼授附小文史伦理课程,又入南京汇文女校学英文,她一人兼为教师、两校学生,当时罕有。后又考入上海物本女校,在1907年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受聘于江苏省立启明女校,真正开始教育生涯。
在读书期间,她通读邹容《革命军》、陈天华《狮子吼》及当时的《新湖南》、《浙江潮》、《黄帝魂》等,开始产生革命救国思想。1906年,她和父亲双双加入同盟会,认识秋瑾,两人大谈“兴女权,启民德”,成为至交。秋瑾就义之前曾去学校找过她,她外出不在,秋瑾留条:“要事相商,访妹不遇,极怅……再见何期,前途珍重。璇。”可没想到,等她看到这字条,四处找寻未果,之后便得知已经就义,她痛哭失声:“与姐不遇而免于难,而既甘死如饴,未克成仁为憾。”
武昌起义爆发,她和父亲赶赴苏州劝说江苏巡抚程德全起义,并主办《江苏大汉报》,用涵秋、大雄笔名撰稿,既任社长又是编撰,每期社论都出自她手,当时报纸供不应求,经常需要加印。1912年,张默君又同谈社英、汤国梨等成立“神州女界协济社”、“北伐队”,募捐到5万元款项,支援孙中山任临时大总统的南京临时政府,受到孙中山的嘉奖,被称为“年轻有为女青年”。后来,南京被江浙沪联军攻克,女子北伐队已无组织必要,她遵孙中山嘱托,“妇女参政宜先治学”,将该款项作为办学办报经费。同年成立“神州女学”,发刊《神州女报》。孙中山闻讯,即捐1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