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难校长杨建一2012年11月拍的照片。
1月15日下午1点50分左右,娄底市新化县上梅镇北渡中心小学突发惨案:一男子进入校园刺伤了一名正在上课的学生。59岁的校长杨建一奋不顾身追赶行凶男子,在与其搏斗过程中头中数刀,不幸当场遇难(详见本报1月16日A08版)。
经新化警方连夜审讯,犯罪嫌疑人王志初对刺伤王振宇、刺死杨建一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1月16日,记者连续走访了医院、学校、教育局等地,以还原事件的真实缘由。
■记者 谢能武 实习记者 康飞龙
【遇难校长】 生活艰难却爱生如子
杨建一校长牺牲的消息传出后,方圆十几里的乡亲们都赶了过来,他们低头流泪,送杨校长最后一程。
“他满脸血肉模糊,衬衣上也是片片血斑,但沾满泥土的左手仍然紧握拳头。”一名乡亲说。
杨建一是当地远近闻名的好校长。他58岁就应离岗退休却长期带病上班,妻子无工作、家庭生活艰难却“爱校如家、爱生如子”。
多年来,他每天早上7点前到校,巡查校园;放学后,他会巡查各班门窗是否关锁。
2008年11月的一天下午,杨建一为节省开支亲自维修学校电线,从楼梯上摔落,软肋严重扭伤,医生建议他在家休息,但他第二天就来到了学校,手撑着藤椅艰难登上二楼为学生上课。坚持了1个多月,全校师生无不感动,学生们争着要搀扶他上下楼。
前年冬天一晚,一位教师发烧,杨校长知道后,马上穿衣服把他送到县人民医院,回家时已是深夜2点多了。近几年来,学校新分配进几个来自外地的青年教师,节假日吃饭不方便,杨校长就把他们请到家里吃饭。
有老师告诉记者:“2011年上学期,五年级学生何先凡突发急病,疼痛难忍。杨校长立即租车把孩子送往当地人民医院。医生诊断后需住院治疗,杨校长二话没说付了1000元住院费。”
这名学生家境贫寒,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孩子跟随奶奶生活,无法偿还医药费。“杨校长还买了水果看望这名学生,对那1000元医药费绝口不提。”学生的奶奶很感动,给他送去了10个土鸡蛋以示感谢,称杨校长是她孙子的救命恩人。
“教育是我事业的全部,学生是我生命的全部。为了孩子成长,我在所不惜。”在杨建一的工作日记中,记者看到了这样一段话。
【受伤学生】 头中六刀生命垂危
16日上午,在娄底市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记者见到了受伤学生王振宇的父亲王武初、母亲周双云等亲属。
“王振宇正在抢救,已做两次手术,一直昏迷,还没脱离危险。”孩子病情加重令王武初痛不欲生,悲剧发生后,他连夜从深圳赶回。
王振宇的母亲因悲伤过度,无力地站在一旁,说不出任何话来。
娄底市中心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医师黎景光介绍,王振宇15日下午5点多从新化人民医院转送来后,入院时已神志昏迷,出现对光反射迟钝,仅头顶就有多处伤口。
王振宇的伯父王文中告诉记者:“王振宇头中六刀,刀刀都是要害,其中头顶被连刺五刀,额头被刺一刀。”王文中说完这些话,泪如泉涌。
“这是第一次手术和第二次手术取出的头骨片。”周双云颤动着手,打开两张包着骨头的纸。
旁观群众无不动容,“同样是人,怎么如此残忍。”
【行凶者】 有精神病史
案发后,新化县公安局组织精干力量侦办此案。学校附近新田村村民王志初被锁定为嫌疑人。王志初对刺伤王振宇、刺死杨建一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警方透露,王志初,男,汉族,1986年3月16日出生,新化县上梅镇新田村四组村民,无业,有精神病史。
案件背后
20年宿怨影响三代人
记者多方了解,惨案缘起一桩二十余年前的邻里纠纷。
有知情者告诉记者,凶手的房子在王文中家屋后的坡上面,两家房屋之间是王文中家的一块自留地,与王文中家的房梁成水平线,对方就在这块自留地里走出一条路。“按农村迷信的说法,就是踩在了他家的房梁上”。
“王家就用木桩把这条路给封死了。”知情人士说,有一天早上,凶手家里来拔木桩,王家人阻拦,发生冲突。王文中说,对方把他母亲的腿打断了,行凶者被判刑一年。“出狱后,对方曾多次扬言,要让他家断后。”
声音
“最美校长”感动网络
呼吁学校加强安保
杨建一校长之死,在网络上引发巨大反响,网民将其称为“最美校长”。
网友“Jim75”说:“这是我的母校,杨校长原来是我们的体育老师,很好的老师!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很震惊和难过,愿杨校长一路走好!”
“英雄!他给了我们前进的勇气和希望。”网友“昨夜风”说。
对于“最美校长”的逝去,许多人认为太可惜:“如果学校的围墙更高一些,保安配备更齐全一些,防控措施更严密一些,这可能不会发生。”不少网民表示,很多农村地区的中小学校园安全仍未得到足够重视,有关方面应尽快把这个“漏洞”补上。